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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圣宗隆绪对后爹韩德让真的没有怨念?有,从两件事就能看出端倪

2024-11-14 11:18:30  浏览:

中国历史上曾经和皇太后有过一腿的帅哥们,不管有没有威胁到皇权,下场多半都不好,比如义渠王被芈八子弄死,嫪毐被嬴政弄死,吕不韦被逼喝毒药,李奕被拓跋弘诛杀,昙献被高纬处死,冯小宝也被太平公主锤死,多尔衮则在死后被清算。

只有李威和韩德让是例外,他们不但生前被太后情人的皇帝儿子“以父事之”,还在死后倍享尊荣。

李威并没有韩德让生前滔天的权势,可以忽略不提,就说说韩德让,他是怎么做到生前揽权陪太后、死后还能哀荣的呢?他情人萧燕燕的儿子辽圣宗耶律隆绪对他就真的毫无怨念吗?

怎么可能没有?当然有!

看到猴格这么说,可能会有读者嗤之以鼻,你这纯粹是为了标新立异吧?史书上明明说圣宗对韩德让“至父事之”,去见韩德让时,距离韩德让大帐五十多步就下车步行以示尊重,韩德让出来迎接圣宗时,圣宗还先向他作揖,进入大帐后,“内同家人礼”。

韩德让的饮膳服食都是一时水陆珍品,韩德让生病,圣宗还和太后老娘一起去祷告山川为后爹祈福,并召蕃汉名医为他诊治,朝夕不离左右。

在韩德让病重之际,圣宗和皇后还亲临韩府去探视医药。等韩德让死后,圣宗和皇后又带领诸王、公主、内外臣僚为他“制服行丧”,葬礼一如承天太后萧燕燕故事。

圣宗还亲自扶韩德让的灵车护送百余步,并把韩德让葬在他爹妈的乾陵旁边,影堂制度一如乾陵。

通过史书的这些描述可知,圣宗对韩德让的眷遇真的是有始有终、恩宠如一啊!韩德让生前身后享受的待遇,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你怎么能说圣宗对韩德让有怨念的呢?这不是博眼球吗?

其实,说圣宗对韩德让有怨念,还真不是猴格在博眼球,更不是阴谋论,不信?就让我们透过史籍的表象,来探寻一下隐藏在历史中的真相吧!

猴格认为辽圣宗隆绪对后爹韩德让心有怨念的依据,主要有两点,其一,是萧燕燕死后圣宗对韩德让的新赐名;其二,是圣宗对韩德让临终时指定的北院枢密院使继任者的否决。

先说赐名,韩德让曾经有过两次赐名,一次赐姓。出身宫籍属人的韩德让出生在会同四年(941),比辽景宗耶律贤大7岁,比萧燕燕大12岁。

统和十九年(1001)三月,韩德让被赐名“德昌”;统和二十二年(1004)十二月,韩德让(即韩德昌)被赐姓“耶律”;统和二十三年(1005)十一月,韩德让(耶律德昌)出宫籍属于横帐;统和二十八年(1010)四月,韩德让(耶律德昌)被赐名隆运。

虽然韩德让最初是凭借父亲韩匡嗣的余荫,才在辽国取得声望和地位,但是,在后来就全凭他自己的个人能力,才被景宗皇帝赏识,逐渐露出头角,在景宗临崩时还被委任为顾命。

圣宗继位初期,朝廷三巨头则是由北院枢密使耶律斜轸、北府宰相室昉、南院枢密使韩德让组成,可以说是耶律斜轸、室昉、韩德让三人共治的时代。

但在统和元年(983)和八年(990),枢密使兼政事令室昉就曾两次以年老请求解职,虽然都没有被萧燕燕批准。所以,实际上,当时室昉的工作,就已经被总宿卫的韩德让所代替。

统和九年(991),室昉再次举荐韩德让自代,仍没有被萧燕燕批准,直到十二年(994)七月,室昉病重,萧燕燕才允许室昉辞职给韩德让腾位置。

从室昉的情况可以很明显看出,老病的室昉在中枢决策上不过是挂空名而已,其实就是为羽翼未丰的韩德让占位置。

统和十二年(994)七月,韩德让正式兼任南院枢密使和北府宰相,与北院枢密使耶律斜轸两人共治。

尽管韩德让和耶律斜轸一起接受顾命,但事实上,一直存在着韩德让排挤耶律斜轸的现象。

《辽史》耶律隆运传记载,韩德让在统和四年就“与北府宰相室昉共执国政”,身为南院枢密使的韩德让,不是和北院枢密使耶律斜轸共执国政,却和北府宰相共执国政,这恰恰说明耶律斜轸在中枢已经受到排挤。

再看耶律斜轸的活动,从统和四年之后就只有两次军事活动,一次在统和六年(988)南伐,一次在统和十七年(999)从太后南伐,并卒于军中。身为契丹最高军事长官的耶律斜轸,军事活动却只有两次,是不是忒少了?这显然还是耶律斜轸被排挤的表现。

统和十七年(999)九月,耶律斜轸南下后还没有参与战事就去世,他的北院枢密使职位,也顺理成章的被韩德让兼任,韩德让开始总二枢府事,手柄国政而位极人臣。

在契丹辽国二百年里,担任北、南院枢密使的人并不多,除了韩德让,还有辽兴宗宗真、辽道宗洪基、天祚帝延禧、皇太子耶律濬、皇太叔耶律重元五人,都曾总领或判或知过北、南院枢密使事。

看看另外五个人的身份,三个皇帝、两个没有成功继位的继承人,只有韩德让一个外人还是汉人,可见韩德让的分量有多重。

总二枢府事后不久,韩德让又被授为大丞相,在辽国的朝堂上,真正达到独揽大权的地步。所以,才在统和十九年(1001)三月,给韩德让赐名“德昌”。

就在赐名的同一天,辽圣宗的原配妻子萧皇后以罪降为贵妃;五月,册立韩德让外甥女、萧燕燕侄女、辽圣宗的表妹萧菩萨哥为皇后,不管是赐名还是废立,这都充分的体现了萧燕燕对情人的肯定和倚重。

尽管在之后的统和二十年(1002)七月,萧燕燕曾经任命邢抱朴出任南院枢密使,但这并不意味着是要分韩德让的权力,而是为了更好的辅助韩德让,因为邢抱朴本身就是韩党,受过韩德让的恩惠和提拔。

邢抱朴又在统和二十二年(1004)二月去世,因此,南院枢密使一职继续被韩德让兼任,当年十二月,韩德让又被萧燕燕赐姓耶律,并在次年(1005)十一月,诏出宫籍属于横帐。

显然,萧燕燕的连番操作,都是为了抬高韩德让的地位,让他实现真正的契丹化,彻底融入契丹,并竭力为契丹大辽尽忠。

面对韩德让独揽大权的局面,年轻的辽圣宗除了恭敬地“以父事之”以外,又能如何呢?

而韩氏家族的子弟们,在韩德让这棵参天大树的恩荫下,也迅速飞黄腾达,形成枝叶同荣的盛况。

韩德让的八个兄弟中除一人早亡外,韩德源是始平军节度使;韩德庆是左监门卫将军;韩德彰是左散骑常侍;韩德威是彰武军节度使、西南面五押招讨大将军;韩德冲是武定军节度使;韩德颙是上京留守、大同军节度使;韩德昌是卢龙军节度使。

韩德让的侄子们也多数位高权重,遂正是辽兴军节度使、大内惕隐;遂忠是忠顺军节度使;制心是南院大王、燕王;留宁郭三是大内惕隐、南府宰相;遂赟是天德军节度使;韩槆是弘义宫都部署、归义军节度使、宣徽南院使。

还有韩德让的侄孙们,南府宰相、韩王宗福;检校太师、凉州刺史元佐;大内惕隐、河西军节度使延宁谢十;检校太师、太子太傅元载;东北路女直详稳、南院宣徽使元衡;南京统军、南府宰相王宁高十等等。

试想,如果没有韩德让的存在,韩家何以能成为契丹大辽仅次于皇族耶律氏和后族萧氏、排名第三的顶级权贵?

更因为韩德让的缘故,大辽朝廷的汉官们也日渐权重,张俭官至左丞相,几度出任枢密使;邢抱朴兄弟、马保忠、刘慎行等,也都是依附韩德让而位居高官。

可以说,在萧绰临朝晚期、韩德让大权在握时期,大辽朝廷契丹官与汉官之间的平衡已经产生倾斜,潜在的矛盾积累的也越来越多,只等宣泄口的出现了。

统和二十七年(1009)十二月初九,承天太后萧燕燕崩于行宫,统和二十八年(1010)四月,辽圣宗把老娘安葬于乾陵。

就在萧燕燕下葬当天,韩德让就被圣宗耶律隆绪赐名耶律隆运,隔了三天,圣宗又赏赐韩德让宅子以及陪葬地。

萧燕燕在世时,圣宗感念韩德让的功勋,是“以父事之”,俩人属于叔侄辈;但就在萧燕燕死后才下葬,圣宗就给韩德让赐名隆运,变成“以兄事之”成为平辈。

可见,圣宗赏赐韩德让“玉谱联名”,表面上是抬高他、给他连皇帝御名的荣耀,但实际上,是圣宗要借此殊荣,来降低韩德让的辈分。

圣宗这个行为说明了什么?当然说明这是圣宗对自己以往“以父事”韩德让的反弹,更是对朝中汉官权力过重的反弹。

就在韩德让赐名“隆运”几个月后,他的弟弟韩德颙病逝,圣宗为了突出“兄事”韩德让的用意,再降隆恩,赐韩德颙连御名为耶律隆祐。

这操作更明显了,就是向时人展示皇帝对韩氏兄弟的“手足兴怀”,让时人都明白,耶律隆祐和耶律隆运哥俩,都是他辽圣宗耶律隆绪的兄弟辈,你们可以把以往皇帝以父事韩德让的印象从脑海里清空了。

再说圣宗对韩德让临终时指定的北院枢密院使继任者的否决。

《辽史》耶律世良传记载,韩德让生病的时候,圣宗问“孰可代卿?”韩德让就举荐六院部郎君耶律世良,说世良可以出任北院枢密使。

圣宗对韩德让的举荐当时并没有表态,到了韩德让病笃之际,圣宗却让北院大王耶律室鲁又去询问北院人选,韩德让再次举荐耶律世良,“无出世良”。

但是,到统和二十九年(1011)三月,大丞相、晋国王耶律隆运(韩德让)薨后,圣宗任命的新北院枢密使人选,却并不是韩德让两次举荐的耶律世良,而是耶律室鲁。

圣宗先在韩德让死后第二天,先任命皇弟楚国王隆祐权知北院枢密使事,枢密直学士高正为北院枢密副使。五天后,任命北院大王耶律室鲁为北院枢密使,封韩王,韩德让举荐的世良则出任北院大王。

就在耶律室鲁任职北院当天,契丹官员们是“朝野相庆”,从这个举动看,足见契丹官员们对汉官头子韩德让有多么的排斥和不满,即便他举荐的契丹人世良,也被大家不待见。

44岁的耶律室鲁才出任北院枢密使不久,就在六月随驾出猎时猝死。之后,圣宗仍然没有选择韩德让认为的最合适北院的耶律世良,而是另以南院大王耶律化哥出任北院枢密使。

一直到两年后的开泰二年(1013) 十一月,耶律化哥西征有罪被削官,圣宗才让耶律世良出任北院枢密使。

12岁就即位的圣宗隆绪,一直在老娘萧燕燕和后爹韩德让相继死去后,才真正的亲政,中枢最重要的北院枢密使的职位,才重新回到契丹人手中,又在圣宗契丹本位的调整下,契丹官员的权力才重新超越汉官。

通过这两件事,猴格以为,圣宗隆绪对取代他亲爹景宗位置的韩德让,尽管有尊重、有感激、有推崇、还有敬佩等诸多复杂的情感;但同时,心中还是有怨念的。

毕竟他爹死时,他都12岁了,既不是懵懂无知的孩童,他爹又不是朱厚熜那样的绝世渣爹,他怎么可能把父亲遗忘呢?后爹再完美,那也不是亲爹呀!

平心而论,韩德让在太后情人堆里,也的确是一股清流,太完美了,他既不骄横跋扈,也没有为所欲为,除了冤杀虎古以外,几乎没有任何负面新闻,就连南朝宋人都夸他孜孜奉国,宽仁敦厚,他又严于自律,智略过人,拥有这样的臣子,实在是君主的福气。

但是,韩德让他不止是臣子,他还是皇帝事实上的后爹继父,人的感情是复杂的,圣宗虽然能做到尊崇韩德让,但他也不会忘记老娘萧燕燕当初为国家、或许还有为她自己、而委身于韩德让的往事,这事不管什么时候提起来,对皇帝、对男人来说,总归是甩不掉的屈辱。

尽管成年后的圣宗能够明白理解老娘当初的艰难和无奈,尽管韩德让对他母子赤胆忠心,心甘情愿地任劳任怨,但,那终究抚不平圣宗隐藏的屈辱感,更替代不了他的亲生父亲,再看看枝叶茂盛、盘根错节的韩家,圣宗又怎么可能没有一点怨念呢?

所以,圣宗才通过赐名把后爹韩德让的辈分拉下来,也不理睬他临终的举荐,并在弟弟隆庆死后,为了避免韩氏独大,开始扶持元妃萧耨斤家族,结果,最后还是不小心玩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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