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真宗两年媳妇熬成婆即位后,迫不及待想摸清大宋家底,令户部尚书迅速上报中央与地方财政收支情况。多次催促无果后,宋真宗派特使质问尚书为何延宕?尚书这才解释:“陛下正值年富力强之时,如果得知中央与地方财政府库充实,臣担心陛下会生发奢侈之心,故而迟迟不敢奏报!”宋真宗闻报,“嘉之。”
这个敢对皇上说不的大宋财政总管,便是“太宗、真宗时为任职旧臣,总邦计十余年,典刑在朝,功利在民”的陈恕。宋真宗询问家底,他竟敢捂紧钱袋拒绝回答,弄得新皇帝颜面扫地。宋真宗虽冠冕堂皇“嘉之”,但未必表里如一。
因此,陈恕临终前后受到的“特殊关照”,令人细思极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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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洪州奇才
陈恕是南唐时“洪州南昌人”,年轻时曾在当地担任县吏。这段经历既成为他日后处理政务驾轻就熟行政的资本,更是他发奋苦学以求出人头地的动因。南唐灭亡后,陈恕身穿儒服出现在欢迎新知州队伍中。这个亮相成功引起新知州注意,新知州与他交谈后“大奇之”,资助陈恕进京科考。陈恕过关斩将考中“太平兴国二年进士”,被任命为澧州(今湖南澧县)通判。 copyright www.jirehuo.com
澧州自唐朝起就由节度使兼管,官吏们因天高皇帝远,相互勾结,利用公文欺上瞒下谋取私利。陈恕在县衙摸爬滚打多年,自然深谙这些猫腻。他奋笔疾书揭发这些官吏们的阴招损招,使得一大批官员落马,政治得以清明,被称为精明强干、能力超群的好官员。
陈恕刚升任大名府知府,契丹便大举进犯。陈恕奉诏紧急调用大军增筑城垒,所需物资均由民间征收。百姓们因豪强地主总与官府勾结逃避交纳物资,因此磨磨蹭蹭。陈恕得知情由后大怒,“立擒府中大豪一人”,召集将士们准备将其斩首示众。这一招立竿见影,大豪的宗族急得“号泣”呼救,官府的保护伞“竞前请救”,大豪被吓得“叩头流血”, 以性命保证次日带头完成交纳任务。 陈恕令人押着他披枷带锁游街示众,这招擒贼擒王使“民皆恐慄,无敢后期者,数日功就。”契丹因城防坚固无功而返,陈恕也因守城有功被召入京城担任要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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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废旧立新
陈恕解决问题,既有高官坐而论道的理论高度,兼有能吏快刀斩乱麻的处事能力。因此,他为宋太宗解决了一直困扰朝政的两大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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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是有效解决农耕与兵戎之事。陈恕升任河北东路招置营田使后,在任上干得风生水起,但也招致不少非议。宋太宗正苦于无法解决这个难题,特招陈恕进京探讨。陈恕详细介绍了自己的具体做法,又高屋建瓴分析:“古代兵民为一体,百姓‘无寇则耕,寇至则战。’现在实行招募制,士卒供给粮饷全部由官府承担。而且他们只能在冬闲时节戍守边防,农忙时节必须在营田(即屯田,历代政府利用兵士或召募流民于驻扎地区种田,以供军饷)耕作,万一外敌不按常规出牌,选择农忙时进犯,我军如何迎敌?‘万一生变,悔无及矣!’因此,臣只是在做一点儿小小尝试!”宋太宗充分肯定他:“您只管按照自己的方法继续行事,您的建议,朕会好好深思。”数日后,宋太宗果然下诏改革兵制、停止营田。 copyright www.jirehuo.com
二是革新茶法,为大宋创收。唐朝以降,茶税制度弊端重重,供需矛盾突出,严重影响财政收入。陈恕肩负起宋太宗牵头主持茶法改革的重担,充分发扬民主,“召茶商数十人”与相关行业部门各自写出各种利弊,综合整理后总结为上中下三等方法:上等官府取利太多,下等严重伤害茶农利益,“惟中等公私皆济。”他对中等方案进行增损,形成一个大家认可的方案上报。宋太宗非常满意,诏令施行。新茶法的实施,很快使“货财流通。” 内容来自www.jirehuo.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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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真盐铁使
陈恕担任盐铁使长达十余年,期间整顿各种赋税,疏通各地财货,处心积虑为国家开源节流,为国家财政增长作出卓越贡献,被宋太宗点赞:“ 恕有心计!” 本文来自www.jirehuo.com
但是,这个大宋财政总管,经常在便殿奏事时,被宋太宗满面怒容呵斥。这时,陈恕便收回手板,“退至殿壁负立”,委屈得跟三孙子似的。待窥见宋太宗面色和悦,陈恕马上再次上前奏事,所奏内容或观点“终不改易,如是或至三四。”宋太宗被他的忠诚感动,大多发完脾气后还是采纳其意见,并在殿柱上亲笔写下五个大字:“真盐铁陈恕”以示褒奖。 www.jirehuo.com内容管理系统
(四)生前身后
宋真宗查家底被拒绝后,依然重用陈恕。陈恕劳累成疾,勉强带病工作。他举荐寇准代替自己,继续进行财政制度改革。寇准不负厚望,全力以赴投入,继史上“曹随萧规”后,再创“陈规寇随”佳话,使国库始终保持充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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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恕一生与财物打交道,公私分明。他办公苛刻严峻,不讲情面,没有人敢以私事求他。因此,他虽然位高权重,却清贫如水。 临终前,他口授遗嘱、立下约束家人的诸项后事。包括“送终之具,无不周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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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的长子陈淳却狠狠打了老父的脸:陈恕曾因长子挪用公款大怒,上奏弹劾长子不听教诲,经常与不三不四的社会闲人往来,还“常习武艺”,希望把他赶出京城到外州做个小军校。宋真宗觉得处分过于严厉,只把陈淳外放滁州,且在陈恕死后又将其“召复旧官”。不料这厮果然不是只好鸟,最后还是因为收受贿赂而被免职。 copyright www.jirehuo.com
陈恕作为北宋有名的实干家,“精于吏理......前后掌利柄十余年,强力干事,胥吏畏服,有称职之誉。”他在处心积虑为国库创收时,从未趁机为自己或家人谋私利。他百病缠身时,选择的不是提前或因病退休,而是上表哀求朝廷赏赐一份教书或撰编之类的闲职,以便能够以这份薪俸养活自己和家人。 挤热火,www.jirehuo.com
而对这样一个呕心沥血为大宋“厘宿弊,大兴利益”、自身却一贫如洗的高官重臣,宋真宗从未有过任何赏赐。在陈恕病重期间,宋真宗才装模作样“诏太医诊疗。”陈恕病假百日后,奄奄待毙时,有司竟然以“陈恕在职不在岗”为由,直接请求停发陈恕的俸禄、停止公费医疗待遇,所幸宋真宗“不许”。可叹陈恕也油尽灯枯,“未几,卒,年五十九。”
宋真宗闻讯“悼惜”,沉痛宣布为其废朝一日,非常大方追赠陈恕为“吏部尚书”,除从滁州调回其长子外,还特意录取他的两个儿子为国家公务员,以示皇恩浩荡。
被《宋史》誉为“宋人能吏之首”的陈恕,病重期间及病逝后朝,宋真宗待其可谓齿冷。朝臣如果看不出宋真宗是在曲意报复 ,岂敢建议停发陈恕工资与取消公费医疗资格?因此,宋真宗假惺惺让其享受公费医疗,貌似恩赐,实为讥讽:朕的钱怎么花,该明白由谁做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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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陈恕为国家捂死钱袋子而得罪皇上的后果令人细思极恐:一般人只知道得罪上司的结果,是上司让你不得好死!岂不知有一类更高明另类的上司,他可以让得罪自己的人能得好死!且死得很风光! www.jirehuo.com内容管理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