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若虚说“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相似的又何止是一轮江月,也应了那句“没有轮回的人,只有轮回的事”。
梁师在书的开篇第一讲即言明北宋政史两大相互牵连的中心问题——对外关系和改革运动,外部辽夏强敌环伺,同时牵引内部在内政层面反思积贫积弱的原因。以熙宁变法串联起北宋乃至南宋的历史,再用史学的视角去回顾变法的成与败。 在讲解熙宁变法之前,梁师先用三讲对庆历新政进行了梳理,庆历新政的失败也是熙宁变法的背景之一。另外的背景,从下往上看,社会危机已经开始动摇统治的根基,三冗所导致的积贫积弱,土地兼并所引发的阶层矛盾,外部的军事压力。从上往下看,神宗即位后重用王安石,二人也都有着想要改革弊政的信念。 第二编即进入熙宁变法,先是介绍新法的准备期与推行工作,在酝酿和实施之后,五到七讲分三讲介绍了熙宁年间三个时段所颁行的新法。与过往不同的是,在新法内容之外,梁师详细介绍了新法举措的由来,过往我们谈青苗法,谈募役法,谈均输法,谈保甲法,我们只谈怎么做,但是诸法从何而来,谁在其中发挥了什么作用,新法的诸多细节总是被忽略或者一笔带过。同样的,在第八讲的“阻力与偏失”中我们也终于可以不必大笔一挥说新法突破不了时代的局限性和传统体制的束缚。改革中的用人不当,用了谁,不当在哪里;执行落实不到位,哪些措施没有落实好,偏差又在哪里;新旧两派之争争于何处,又对变法造成了什么影响;神宗的动摇与离世,王安石的性格在变法失败中到底影响几何。 第三编重在以北宋晚期内部斗争的视角去阐述新法的跌宕命运,不只是新旧之争,也有政见之争,个人之争。第四编则像是后变法时代诸法的群像以及后续影响,主在财政和军事二项,从纵向层面来看,梁师在附录中阐述了新法中以保伍为例为主对于南宋的影响。潮水退去,总有浪打过后留下的印痕,对于每个人,对于当时的体质和制度,对外,都是如此。 从书中可以一窥梁师治学严谨之风,考据与例证丰富翔实,逻辑与事实脉络清晰流畅,以熙宁变法这一事件串联起一个年代和其中之人,不仅让曾经模糊的历史变得生动,乃查漏补缺之佳作;也让这段历史中的人物变得立体,不再单一和扁平化,更能辩证地去看他们的行为;亦是自窥内省好的参考与契机,不仅对于个人,对于不断前进中的社会与家国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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